光幻视

师兄弟大法就是好。

【林皓&项允超/阿霆】折腰(18)

这章我真的不敢写。


18.

浑浑噩噩几个小时,阿霆听着阿祥兴奋地絮叨回去之后的各种打算,虽然高兴于兄弟精神不错,可说实话一直有些心不在焉。

飞机一落地,两人就被等在机场的车接走,阿霆这才意识到,自己最终会回香港这件事大概早已被豪叔猜到。

半年以来第一次回到这座城市,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隐隐陌生的街道,阿霆并没有工夫伤春悲秋。在见到阿祥之前,他的脑子里是空的,机场看见的那幕如同猝不及防冷风过境一样,愤怒与怀疑差不多挤占了全部空间。

而眼下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,他必须理清思路,将那些无论离别还是重逢的情绪波动压制住,尽数抛诸脑后。

到了公司,豪叔果然早就在等他,看见阿霆出现一点没有惊讶,眯眼笑道:“你果真没让我失望。”

阿霆没法解释,只笑笑:“让豪叔费心了。”

接下来的一晚上他都没有休息,窝在办公室里飞快地看起了公司文件,其实大部分条款阿霆在半个月前与豪叔接洽时候早已看过,只是后来的十天他的心思就已散了,为求稳妥,最好还是重头来过以免第二天的董事会上横生枝节。

到了后半夜,阿霆支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,本来只想稍稍打个盹,没想到自己真能睡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面前传来窸窣响动,肩膀上传来一点沉沉重量,阿霆迷糊之间伸出了手,抓住盖在肩上的毯子一角,低低说了句:“林皓……多谢。”

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,阿霆就倏地醒了,睁开眼看见阿祥站在跟前,手里还端着碗泡面,看着自己似笑非笑。

“林皓是谁?”阿祥在阿霆身边坐下,呼噜噜喝了口面汤,“女朋友?”

阿霆噎了一下,硬是没能接上,只皱皱眉推了把兄弟:“别废话,东西都准备好没?”

多年默契加上对方又是大佬,阿祥知道阿霆既然不想讲也不该接着问下去,三两下吃完面,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西装衬衫甩到阿霆跟前:“我还给你泡了碗面,先垫垫肚子,那帮老头子可不好搞。”

阿霆谢过兄弟,起身换好衣服洗了把脸,把自己折腾得足够人模狗样,这才深吸了口气去单刀赴会。

董事会开了足足一个上午,阿霆笑得脸都快发僵,没吃多少东西的胃始终揪着。这些老狐狸都不比社团叔父们好相与,他的出身在整个香港都称不上秘密,就算有豪叔大力撑着,也难免会遇到些不怀好意的旁敲侧击。

一连数个时辰水来土掩兵来将挡,他差不多耗空了体力脑力,总算摆平了大部分的股东。等到局势已定,豪叔一锤定音宣布任命,阿霆算是真正拿下了这间公司。

开完会又免不了酒席应酬,本该是很久没吃到的正宗港菜,阿霆却一点没尝出滋味,只顾着应付没完没了的恭喜,喝得差不多了赔着笑脸送走全部股东,他转身就去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。

胃疼得跟抽搐似的,连带着牵扯背上旧伤,阿霆趴在洗手池上大喘着气,忽然听到“啪”一声轻响,腕上的手表就这么掉到了水池里。

水龙头还开着,阿霆急忙捞起那块从林皓处借来的表,发现指针已经不动了,怔怔站在原地,任由冷水飞溅打湿衬衫,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空得可怕。

他又待了足足十分钟才晃晃悠悠地走出去,阿祥见他脸色不对劲就过来扶他,被他瞪了一眼缩回手,只好问要不要去买点药。

药,买什么药。阿霆冷笑了一声就往外走,他刚刚把自己的医生甩掉,吃什么药都不会有效。

阿祥见他这副样子,叹了口气,跟在后面上了车,把人送回了住处。

为了避开旧仇家,阿霆原本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了,豪叔帮他和阿祥各自新找了地方,都离公司挺近。

新公寓也不小,装潢精致,阿霆进了屋看都没仔细看,接过钥匙往置物架上一抛,转身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。

阿祥给他倒了杯水,放到手边,犹豫着是该先走开还是留下。

阿霆一手遮着眼睛一动不动,看不出来是不是睡着了,过了半晌突然哑着嗓子开口:“你比以前变了不少,都会照顾人了。”

阿祥爽朗大笑起来,在阿霆对面坐下:“我又不像你和阿栋有别人管着,在台湾的时候……”

提起阿栋,他看到对面那人的手动了动,慢吞吞地坐起了身。

“对不起。”阿霆沉沉开口,眼神清明,“害你去台湾,这已经是第二次,可不会有第三次。”

阿祥倾身过去,拍了拍阿霆肩膀,感动道:“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。我以前还误会你……没想到你会给新公司起现在的名字。阿霆,我早该知道,你从来不会抛下兄弟。”

说着说着他已经红了眼眶,阿霆反过来抱住他的胳膊,笑道:“祥栋这名字,很好听。”

阿祥抹了把脸,粗声粗气地说:“所以那时候豪叔说你不想回香港,我是死都不信的。”

阿霆愣了下,不置可否,片刻后问道:“是豪叔告诉你我在上海的?”

阿祥点了点头:“豪叔给我打了个电话,那时候我正在切鱼,差点把手指头剁了哈哈,我不是高兴有这么个翻身的机会,兄弟,我就知道你命大!那个大老板告诉我有朋友从香港来找我的时候,我就猜会不会是你,虽然不是,可也差不多了。”

阿霆大致明白了,事实和猜测的相差无几,确实是豪叔特意把阿祥找回来,好让他劝自己回香港。无论如何,豪叔对他已是煞费苦心,对他与其他兄弟称得上雪中送炭,虽然不知其中是否有更深缘由,他对此总是心怀感激的。

两人又聊了几句,阿霆发现阿祥在台湾过得确实不错,自己开了家饭馆,现在已经卖给了别的朋友,不由得心情好了不少,和阿祥说好了隔天就找时间去找文哥,兄弟们好好聚聚,算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
等送走阿祥已是半夜,阿霆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,手里捏着刚买的手机,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串早就刻在脑海里的号码。

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,无论以后如何,他与那人,彼此之间还欠一个解释。

然而电话响了很久,没有人接。

阿霆没有继续拨号,想到林皓应该已经在英国,说不定弃用了国内手机,就和Michelle一样,以后他们顺水推舟地继续各自的生活,再无任何瓜葛牵扯。

这好像从来都是更为正确的路。

阿霆木然放下手机,也许是酒精刺激,亦或是心情使然,旧伤又细细密密地疼起来,就像有人抓住他的脊椎,一点点往体外抽,最后又重重抽了一记他的心口。

他努力想把那人赶出脑海,站起来再给自己倒了杯水,下意识想找茶叶,又想起这里不是林皓家里,闷闷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,随手开了电视。

他漫不经心地听着,也没注意是哪个台,直到一条新闻就这么窜进了耳朵。

“……今日上午,大陆某市沿海公路发生特大连环车祸,造成十余人重伤,一辆车翻下悬崖,警方证实驾驶员已伤重不治……”

阿霆捏着遥控器的手蓦地一颤,再抬头去看的时候,眼熟的环境一闪而过,新闻已经播完,切入了下一个画面。

他几乎是哆嗦着掏出手机,再拨号的时候,只响了一次就接通了。

“林皓?”他的心跳快得要脱缰,掌心冒汗,根本没有了几分钟前的顾虑。

那头安静了一会儿,没有说话。

阿霆差不多是吼了起来:“林皓,你快说话啊?你在哪里?”

又过了十几秒,电话那头的人喘了口气,试探着叫了一声:“……陈先生?”

阿霆险些摔了手机。那不是林皓,他能确定,那好像是……赵毅。

他尽可能冷静地问:“林皓在哪?”

赵毅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哑:“林皓他……他出事了。”

阿霆的大脑轰得一声炸开了,嗡嗡直响。

“他在哪家医院?” 

电话那头传来赵毅粗重的呼吸,顿了顿才轻轻开口:“他不在了。”

那四个字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才飘进阿霆耳朵,他还站在那里,却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被风化成了碎片,不能动也说不出话,心跳静止,呼吸骤停。

缓了缓,赵毅又补充了一句,彻底把阿霆最后的希望打破。

“三天后是林皓的葬礼。”

 

阿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。

那三天时间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一丝记忆,仿佛上一瞬他还坐在出粗车里,刚刚亲过那人,对他笑着说,一会见。

而下一刻他就已经站在墓地里,灰蓝色的天幕显得很高,而苍穹之下只站了他一个人,身边的人带着悲伤的表情来来去去,却如同存在于另一个世界。

他只能站在远处,看着那群人围着墓碑,连走近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

这不是真的,一定不是。

只是一个噩梦,或者是有人打算骗他。

是不是林皓,林皓发现他走了,所以联合赵毅他们演了一出戏,想着能让他回来?

毕竟当时在机场……林皓不是从未骗过他是不是?

可他真的回来了,那人到底在哪里……

阿霆恍惚地想着,一晃神忽然看见前面走过一个人。

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,他已经追了上去,一把抱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紧得差不多用上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“林皓!”鼻尖抵着那人后颈,能感觉到皮肤的温热与代表着生命的脉搏,阿霆激动得快要语无伦次,“我知道你没死,你不会死对不对,跟我走,或者我跟你走,没关系,什么都没关系了……”

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周围那些慢动作的人突然加了速一般,围着他们指指点点,好几个人露出了奇怪的眼神,他开始觉得不对劲。

怀里的人站姿无比僵硬,双手覆上阿霆的手,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。

当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,阿霆看见了一张与林皓极度肖似的脸,然而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,那不是林皓。

他的林皓不可能对他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,也不会用这么傲慢疏离、如同对待物品的眼神俯视他。

“你就是陈霆?”那人的声音很陌生,语速很慢带着一股台湾腔,语气却一点不柔软,“很好。你记住,我不是我哥,我叫项允超。”

说完他的目光又在阿霆身上停留了几秒,随后转身往墓碑的方向走去,身边有其他人跟上来,替他打理被阿霆弄皱的黑色西装。

阿霆怔在原地,愣愣地看着项允超抬起形状熟悉的白皙手指,慢慢抚过墓碑照片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。

他仰起头,眼角干涩得发疼,却忽然很想笑。

许多问题迎刃而解,而他居然愚蠢到从未来得及问过林皓,他口中的弟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。

“陈霆。”有人在旁边喊了他一句。

他回过头去,脸颊一痛,竟被人当面揍了一拳。

跟着他过来的几个兄弟嘴里喊着“霆哥”,从老远的地方冲过来。

他挥了挥手,让他们继续站远一点,不要打扰这片墓地。

“打得好。”阿霆轻飘飘地说道,毫无焦距的眼神看向沈长清,“继续。”

沈长清肿着一双眼,气得胸膛一阵起伏,没有再动手,而是把另一样东西甩到了他脸上,冷冷说道:“不用我动手,你大概会想自己掐死自己。”

阿霆抓着那只被他摔在机场的手机,闭上眼,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低吼,非哭非笑却绝望至极,就好像一头被断爪剜心的野兽。


T.B.C.

……想砍死我的刀下留情,快想想我还有别的坑T_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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