喏,答应你的大学赌神AU @卤蛋教右护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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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城的地下酒吧里,过了午夜十二点依旧人声鼎沸。
最靠里的那张卡座附近围着约有十几个人,把往来通道堵得水泄不通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桌面上,屏息凝神,大气也不敢出。
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斜靠在墙边的皮椅上,牛仔衬衫连开四粒扣,两条长腿搭在一边桌上,嘴里还叼着根烟。
“说吧,开大还是开小?”他摇了摇手里的骰盒,漫不经心道。
坐他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,胳膊上纹身密布,眼下盯着青年手里的小小盒子,满是横肉的脸上竟隐隐冒出了一层虚汗。
“小……不不,大……”男人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。
“啧,确定?”坐他对面的青年皱皱眉,像是不耐烦似的,嘴里的香烟随着说话声上下轻晃。
男人额上的汗淌得更厉害了。
边上得小弟适时递上一块方巾,被男人一把推开。
“我怕什么怕,难不成你还能连赢六把不成!”他一拍桌子,高吼道,“我说大,就是大!”
“哼。”青年冷哼一声,放下骰盒,示意男人自己去看。
男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去,一开盒盖就眼皮直翻,跟摸了蜈蚣似的把那盖子甩到了墙上。
那骰盒里一共六粒骰,除了一颗是二点之外,其余颗颗皆是圆润的一。
青年放下腿,倾身靠过来,拍拍男人发青的脸,说了四个字:“愿赌服输。”
男人粗喘了几口气,牙关打战,显然气得不轻。
“放他娘的狗屁,你小子一定是出千耍诈!”他咆哮着,就想去抓青年的衬衫领口,“想要我的地盘,毛长齐了再说!”
那只肥手还没碰到青年领口,就被一样东西挡了一挡。
电光石火间,青年手里不知何时抓着那刚飞出去的盒盖,稍一用力,硬是把男人的手腕反过来压在了桌面上。
他跟着一脚踩到桌上,靴尖虚虚碾过男人指节上方,压低了的声音满是威胁之意:“老子最恨说话不算话的人。”
“操……”男人嘴上骂骂咧咧的,拼了老命想收回手,可那扣在他腕上的盒盖跟五指山似的,他越动压得越紧,没一会他就疼得脸色煞白,只有哆嗦的份了。
“地盘。”青年又重复了一句,压着那盒盖的两根手指轻动了动。
“啊——”男人又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,“给给给,我给,荆大侠饶命……”
青年嘴里啐了口,这才收了手,坐回原处,重新架起两条长腿。
男人手腕上已经赫然一圈深紫淤痕,偌大身躯整个抖得跟筛子似的,急急忙忙招呼着手下落荒而逃。
青年看也不看地把手里的盒盖扔到桌上,准确无误地盖上骰盒。
“下一局谁上?”
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,这么大的校园,连带着学校附近的几大社团,还有谁不知道荆棘逢赌必赢的赫赫威名,哪里还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。
冷场了几分钟,荆棘也觉得没趣,扯了扯衣摆就打算走人。
这时竟有人叫住了他。
“阿棘。”那人分开人群,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,“我跟你赌。”
荆棘一看来人,立时怔了怔。
那人穿着件月白对襟毛衣,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,整个人都透着股与这酒吧格格不入的书卷气。
“那不是谷月轩么?”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,“上届学生会会长,怎么会大半夜来这里?”
谷月轩没理会闲言,施施然在荆棘对面落座,只顾盯着荆棘的双眼,唇边噙着一丝淡淡微笑。
荆棘天不怕地不怕,偏偏会被这熟悉的眼神盯得发毛,紧皱着眉移开视线,伸手去够桌上的骰盒。
一只手同时伸了过来,盖住了骰盒,温暖的指尖轻轻蹭过荆棘手背。
“阿棘,赌注呢?”
荆棘龇了龇牙,猛地缩回手,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手背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。
“随便你说,反正我不会输。”
“行。”谷月轩干脆应道,将那骰盒推到荆棘面前,“我不懂规则,不如你我各骰一次,谁的点数大算谁赢。若我赢了……”
他俯身凑到荆棘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。
“跟我回家。”
荆棘心里咯噔一下,这赌注说小挺小,说大也大。若是谷月轩真就这么出现在他跟前让他跟他回去,打死他都不会答应。
可此刻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他若不答应,岂非心虚怯场?以后赌神的脸往哪里搁。
况且他在外头厮混已久,这一手投掷之术还未输给过旁人,那家伙行事规矩乖乖仔一个,恐怕从来没摸过骰子。这么一来,他胜算也挺大。
“如果我赢了,你以后就别找我。”
他一口气说完,当即取了骰盒过来,按照一贯的手法轻摇三下,笃定地往桌上一搁。
这次是他亲手掀的盒盖,里面未出意料,是五个六一个五。
围观群众叹声一片,纷纷感慨,这把荆棘该是稳赢。
然而谷月轩仍是安安定定坐着,不慌不忙接过骰盒,稳稳托在掌心,和荆棘一样,摇了三下。
众目睽睽之下,他放下骰盒,做了个请的手势,也没看桌面,一双清朗黑眸依旧盯着荆棘不放。
开盖的时候,荆棘的掌心竟有点微微汗湿。
“哇……”
一见盒子里躺着整整齐齐六个六,众人皆呆。
还没等荆棘说什么,谷月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,一把拽住荆棘手腕就往外走。
没人敢拦他,大家默契让开了条道。
连荆棘都忘了再挣扎两下,就这么一路被拽上了车。
就连开车的时候,谷月轩都宁可违反交通规则,也没松开荆棘的手。
等回了家,还没来得及开灯,荆棘跟棒槌似的杵在门口,死活不乐意进去。
“没人在。”谷月轩回头说了句,“未明出去和朋友喝酒了,小师妹在医院陪师父。”
“老头子……还好?”荆棘嗓子有些哑。
“不太好。你离家出走以后,师父好些日子吃不下饭,咳病严重了不少。”谷月轩叹了口气,“阿棘,师父跟学校打过招呼了,你的学籍还留着,去不去上课再说……你至少回家住好不好?”
他说话的时候都带了点央求的语气。
“……”荆棘感觉自己心口发软,连忙暗啐一口,冷着脸道,“要我回家,还不是怕我在外面给你们丢人?”
谷月轩一愣,摇头道:“阿棘,我们是真担心你……”
“得了吧。我是死是活,老头子才不会管。”荆棘冷笑,“就是知名教授养出了个混混徒弟,觉得丢面子了吧?从小到大,他也就看你顺眼,不管我怎么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谷月轩就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阿棘,够了。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?”
见那人难得皱眉,荆棘心里竟觉出几分快意。
“生气了?是不是特别想打我?”他勾起嘴角,故意把脸凑过去,“有本事你动手啊?谷月轩,我打赌你不敢。”
黑暗中,谷月轩静静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
荆棘还待说什么,一张嘴,唇舌突然就被什么柔软之物堵住了。
谷月轩把他按到了门背上,那吻说不上太过分,却足以让荆棘喘不过气。
“阿棘,我没什么不敢的了。”他轻轻说道,声音里有无奈,亦有祈求,“这次我不会让你了,我让未明教了我整整三个月……若要我赢你才肯留下,那我不介意赢你一辈子。”
“放屁,老子才不要输一辈子。”荆棘憋红了脸,怒道。
“那我输你一辈子?”谷月轩微微笑着,抬手摸了摸荆棘脸颊,“反正是一辈子。说好了,就不能反悔。”
荆棘一愣,总觉得哪里不大对……呸,分明哪里都不对。
他眯眼瞅着谷月轩,一把揪住那人马尾,拉过来对准那嘴唇就是狠狠一咬。
无论如何,气势上他不能输。
——Fin。